諾 林攝
">寶騰工廠車間內，工人們正在組裝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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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白元琪攝
">寶騰總部大廳展示的首款電動車吸引消費者前來體驗。
本報記者 白元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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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騰工廠車間內，技術人員正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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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白元琪攝
">寶騰丹戎馬林工廠實訓工坊內，中方工程師（左二）正在為馬方員工講解技術要領。
本報記者 白元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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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丹戎馬林汽車高科技谷航拍圖。
諾 林攝
“出發(fā)咯！”拉開車門，調好座位，輕踩油門，汽車平穩(wěn)駛出4S店。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寶騰汽車一家4S店總經理蒂諾坐在副駕位置上，邊介紹車內設施，邊為試駕顧客指路。
自上市以來，寶騰X70和X50銷售熱度不減，經銷商們笑逐顏開，這與7年前的情景反差強烈。“那時的寶騰車型老舊，功能落伍，消費者提不起興趣，店里門可羅雀?！钡僦Z向記者介紹，被視為馬來西亞國民品牌的寶騰，彼時正處業(yè)績低谷，連年虧損。中國車企吉利控股集團（以下簡稱“吉利”）入股后，這一不利形勢逐步得到扭轉。
“與吉利‘聯(lián)姻’后，寶騰短期內扭虧為盈，讓業(yè)界刮目相看。”馬來西亞交通部前部長、亞太“一帶一路”共策會會長翁詩杰對本報記者說。
戰(zhàn)略合作 扭虧為盈
從吉隆坡出發(fā)，向西南驅車約40分鐘，一座設計動感、曲線流暢的建筑躍然眼前，這里便是寶騰汽車總部。步入大廳，一輛絳紅色轎車靜臥展臺中央?！斑@是1985年寶騰推出的第一款車型——賽佳?！币言趯汄v工作30多年的研發(fā)工程師凱魯·尼扎爾驕傲地說，“當年，價格親民、性能可靠的賽佳一推出，就在馬來西亞掀起購車熱潮，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它的身影?！?/p>
據(jù)統(tǒng)計，巔峰時期的寶騰，年產量近20萬輛，本土市場占有率一度高達60％，是馬來西亞當之無愧的“國民車”。然而，2010年以后，囿于研發(fā)和制造水平，寶騰陷入困境、連年虧損。2016年，寶騰年產量僅約7萬輛。
為扭轉局面，寶騰向全球23家車企發(fā)出合作邀請后，收到了15家回復，其中包括吉利。
當時，吉利總部也曾為是否與寶騰合作而爭論一番。作為馬來西亞國民品牌，寶騰不想失去控股權。沒有控股權，吉利如何保證企業(yè)發(fā)展方向？每年10多億林吉特（1元人民幣約合0.62林吉特）的虧損窟窿怎么補？文化差異如何彌合？……吉利董事長李書福很堅定：中國汽車出海是大趨勢，只要大方向正確，就干！
2017年6月，雙方簽訂協(xié)議，吉利收購寶騰49.9％的股份，全面接管寶騰的管理，同時確保其國民品牌地位不變。
2018年12月，在吉利博越基礎上開發(fā)的寶騰X70正式發(fā)布，一年后在寶騰丹戎馬林工廠完成本地化組裝下線。中國供應商億咖通為這款車型定制開發(fā)智能網聯(lián)系統(tǒng)，實現(xiàn)人車智能交互?！爸恍韬唵我痪洹瓾i Proton’（嗨，寶騰），就能輕松喚醒語音助手，進行導航、娛樂等多種操作，極大提升了駕駛體驗?！睂汄v研發(fā)主管海贊·加扎里說，這一亮點使X70迅速成為市場寵兒，車友們親切地稱它為“會說話的車”。
“2019年底，公司營收扭虧為盈，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凱魯·尼扎爾說。
結對幫扶 現(xiàn)學現(xiàn)悟
走進寶騰丹戎馬林工廠的沖壓和總成焊接車間，一片忙碌場景。巨大的沖壓機有節(jié)奏地將一張張金屬板準確塑型，身著統(tǒng)一工作服的工人們正在專注操作。
“合作初期，我們面臨諸多挑戰(zhàn)?！睕_壓車間工程師希沙姆·亞科布向記者介紹，“吉利的先進技術與寶騰多年的造車經驗，如何實現(xiàn)最佳結合，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道難題?！弊鳛榈と竹R林工廠的老員工，當時的他也不無擔憂。
車間的“現(xiàn)學現(xiàn)悟”課堂，擺著車間生產每個環(huán)節(jié)所需的器材、產品、注意事項示意圖等。中方沖壓副廠長蒲海濱拿起一塊沖壓件，為馬方學員講解如何降低次品率。
“大家看一下，這兩個零件表面有什么差異？”蒲海濱問。
“這邊的零件表面有一個凹陷?！币晃粚W員答道。
“對，這個凹陷是缺陷。當外板件表面有這樣的凹陷時，就是不良品，需要維修或者報廢，以確保這樣的缺陷不會傳遞到焊裝階段。”
“這個零件上有凸包，還有波浪形紋路?！?/p>
“是的，這也是常見的一些缺陷。請大家一定記住這些缺陷的形態(tài)，未來生產過程中必須杜絕。”
類似這樣的場景，在丹戎馬林工廠車間是常態(tài)。吉利團隊進駐以來，“結對幫扶”一直是雙方共同提升產品質量的重要法寶。
為了讓供應商的產品達標，中企同樣不遺余力提供技術支持。寶騰制造總監(jiān)楊昆亮介紹，2018年到位之初，他每個月跑一家供應商，項目經理蹲點，四五十人的技術團隊進駐，詳細培訓、深入交流、改進流程，確保供應商們提供合格產品。
“吉利進駐不到一年的時間，生產效率大幅提升，產品質量顯著改善，工廠面貌煥然一新?！毕Ｉ衬贰喛撇颊f。
柔性管理 剛性改革
“企業(yè)間的合作歸根結底是人與人之間的合作?！崩顣５倪@句話，道出了企業(yè)并購中的一個難點。中馬兩國存在文化差異，吉利與寶騰的企業(yè)文化也不盡相同。如何將不同背景的員工凝聚起來，各展優(yōu)勢？吉利通過“全球型企業(yè)文化研究中心”，深入研究當?shù)匚幕?，并結合寶騰的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開展柔性管理工作。
作為寶騰的首位中國籍首席執(zhí)行官，李春榮剛到寶騰，在給全體員工發(fā)送的第一封信中就大力倡導尊重、包容和融合的企業(yè)文化。每逢重要場合，他身著馬來傳統(tǒng)服飾，與員工親切互動。
“這些細節(jié)讓我們非常感動。中方合作伙伴的真誠和務實，讓我們深信寶騰的未來一定會更美好?！睂汄v轎車項目主管戴斯蒙德·平托回憶道。
充分尊重企業(yè)文化，扎實調研當?shù)厥袌?，深入剖析難點堵點……李春榮和團隊對寶騰的管理和營銷體系進行全面革新。原有的寶騰銷售售后網絡主要由特約維修店構成。吉利團隊對經銷商的硬件設施和服務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大力發(fā)展推廣汽車3S和4S店。如今，寶騰在馬來西亞擁有完備的經銷商網絡，共設有157家3S和4S店。寶騰汽車總銷量連續(xù)兩年突破15萬輛，經銷商對銷售和服務滿意度也顯著提高。
經過7年的深度融合，寶騰汽車完成了在研發(fā)、制造、質量、采購、營銷上的全方位蛻變，已連續(xù)6年穩(wěn)居馬來西亞市場銷量和市占率雙第二的位置。正如寶騰母公司多元重工集團董事總經理賽·法依沙所言，吉利與寶騰的合作帶來了飛躍式提升。
轉型升級 共同發(fā)展
在吉隆坡北部約85公里處，曾坐落著寶騰汽車的傳統(tǒng)制造基地，而今全新的馬來西亞丹戎馬林汽車高科技谷正從這里迅速崛起。2023年，吉利與多元重工集團達成戰(zhàn)略合作，將共同把這一區(qū)域打造為東盟新能源汽車和先進技術的研發(fā)制造中心，推動馬來西亞汽車產業(yè)向智能化、電動化轉型升級。
“正是看中了汽車高科技谷的巨大潛力，以及寶騰為年輕人提供的廣闊發(fā)展空間，我才決定加入。”寶騰X70車型項目經理助理艾麥爾畢業(yè)時，收到了多家企業(yè)邀約，但他最終選擇了寶騰。入職第一年，公司就為其提供了豐富的輪崗機會，在銷售、研發(fā)等4個核心部門積累經驗?！叭ツ辏疫€赴中國參加了為期一周的培訓，受益匪淺。公司每年為我們提供超過40小時的專業(yè)培訓，幫助我們不斷精進業(yè)務?！卑湢栒f。
艾麥爾是“寶騰青年人才培養(yǎng)計劃”的受益者。該計劃自2018年啟動以來，每年招募百余名優(yōu)秀畢業(yè)生，通過輪崗培養(yǎng)和選拔，為公司培養(yǎng)更多高素質人才。目前，已有近200名青年人才通過該計劃加入寶騰。
丹戎馬林汽車高科技谷不僅全面重塑人才產業(yè)鏈，還著力打造一個集整車生產和零部件供應于一體的智慧產業(yè)園。寶騰企業(yè)戰(zhàn)略高級總監(jiān)尤斯里·尤瑟夫告訴記者，到2035年，汽車高科技谷的整車年產能將達50萬輛，其中一半將出口海外。園區(qū)還將建立一個年產100萬套零配件的供應鏈體系，為全球市場提供服務。
中國汽車技術的出海也為汽車高科技谷的本土供應商帶來巨大機遇。馬來西亞汽車零配件公司PHN在中國寧波拓普公司的技術支持下，克服質量瓶頸，生產的保險杠等零配件在2023年通過寶騰的高標準評估，促進寶騰本地零配件占比提升了8％。
馬來西亞投資、貿易和工業(yè)部部長扎夫爾表示，汽車產業(yè)是馬來西亞五大支柱產業(yè)之一，為約70萬人提供了就業(yè)機會。吉利與寶騰的美好“聯(lián)姻”，不僅為馬來西亞汽車行業(yè)注入新動力，也為馬中兩國經貿合作樹立了典范。
（本報吉隆坡電）
版式設計：蔡華偉
《 人民日報 》（ 2025年01月16日 0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