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倩:
還有一個問題,倪教授您覺得造成這樣一個現(xiàn)象,市場上面的因素是什么?
倪駿:
市場,我覺得就因為市場是一個自由選擇的這樣的一個狀況嘛,然后觀眾他手上拿著遙控板,他可以選擇自己愛看的,那么現(xiàn)在有一些觀眾,我覺得看電視劇也不是有一種嚴肅的心態(tài)了,他可能就是覺得看一看來玩來娛樂,如果我覺得有一些題材我們剛才說到什么穿越、宮斗或者真正可以娛樂的那種題材,是可以確實這么來做,做雷人劇,他們好像是不雷不驚人,然后大家就不看這樣,但是我覺得就抗戰(zhàn)題材而言,我認為還是不能,因為畢竟抗日戰(zhàn)爭史是一段偉大和悲壯的反侵略史,是值得記憶和懷念的,我們是應(yīng)該去頌揚英雄,然后去記憶歷史,而不能拿這段歷史來惡搞。
董倩:
好,倪教授稍后我們會有更多的問題跟您連線。
我們說不能低估觀眾的智商,同時我們也說要尊重這樣一段偉大的可歌可泣的中國抗戰(zhàn)史。但是為什么市場對于這些電視劇卻給出了一個比較叫好的反應(yīng),我們繼續(xù)往下看。
解說:
上月29日,《人民日報》發(fā)表“抗日神劇”罔顧公共理性的文藝點評,文章稱,盡管沒有誰規(guī)定抗日題材文藝作品只能用現(xiàn)實主義手法來講述,但畢竟那段切膚之痛的歷史相去不遠。我們的勝利是用巨大的犧牲換來的,這是我們認識那段歷史的基本理性?,F(xiàn)如今,抗日題材電視劇悄然寫下了宣傳教育的包袱,變?yōu)榧兇獾膴蕵菲?,自是有它?nèi)在的邏輯,但這種自我解放也確實夠徹底的,連基本的公共理性也置之不顧,血肉之軀鑄就的抗戰(zhàn)精神在神劇中已被空洞化和游戲化,變做掩護暴力刺激的一張虎皮。
通過這篇評論,《人民日報》似乎在昭示這樣一個嚴肅命題,這些所謂的抗日神劇帶給公眾的也許不僅僅是雷人劇情帶來的某種娛樂快感,更有對那段我們本應(yīng)尊重的歷史不應(yīng)有的輕視。
去年底,一部叫《一九四二》的電影公映,因為由著名導(dǎo)演馮小剛(微博)操刀拍攝,在上映之前,媒體對其票房、口碑都頗具期待。然而上映后本片卻遭遇毀譽參半的評價,最終也僅收獲3.64億票房,遠低于馮小剛之前的作品《唐山大地震》和《非誠勿擾2》,而相比同期上映的喜劇片《泰囧》,近13億的票房,《一九四二》更可謂在票房上慘淡收場。于是,有媒體感嘆,這是極簡喜劇完勝民族史詩。
?。ㄗ帜惶崾荆嘿Y料)
白巖松記者:
比如說在我們拍很多娛樂的時候,他會說我們現(xiàn)在的文藝創(chuàng)作者凈拍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一點兒都不負責任,但是真拍了之后,他還沒看呢,就說太沉重了,太累了,干嗎不很輕松點兒,您也聽到過一些?
馮小剛導(dǎo)演:
對,它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種情況,我們經(jīng)常說打開電視全是鶯歌燕舞,可是真正這樣的一個東西擺在面前的時候,確實我覺得它挑戰(zhàn)了觀眾的觀影習慣,當然我認為娛樂絕對是需要的,我也今后還會去拍娛樂片,但是它并不對立,人們在需要電影娛樂的同時,他們也需要電影給他們一些思考。
董倩:
當然我們總是說影視作品,影視作品,把影和視放在一起說,其實電影和電視它創(chuàng)作規(guī)律是不一樣的。但是我們看這樣的雷人電視劇市場反映收視率高,那么這就導(dǎo)致編劇敢編,投資方敢投。那么接下來我們就繼續(xù)連線倪教授,倪教授,您看,我們想如果說要打破這種惡性循環(huán)的話,您覺得突破點應(yīng)該是在什么地方?
倪駿:
我覺得可能得三方共同努力,就是首先從創(chuàng)作者自身出發(fā),我覺得因為我自己也是一個編劇,至少我就是呼吁我們這一個群體,我想我們大多數(shù)嚴肅的編劇可能也是這樣想的,就是真的要做類似的這種題材的戲,確實還是那幾個點,就是對得起自己的創(chuàng)作,對得起那段歷史,然后經(jīng)得起觀眾的檢驗,這是非常重要的。然后從電視臺的采買部門來說,我覺得也是要有一個,不要為了收視率,真的是節(jié)操盡失,不能只是迎合觀眾的趣味,而應(yīng)該想它應(yīng)該去引領(lǐng)一下觀眾的趣味,是這樣。就觀眾而言,我想其實有些時候我覺得其實觀眾眼睛應(yīng)該是雪亮的,雖然有些時候我們看到可能有一些年輕一點的人他喜歡看一些雷人劇,然后用雷人的方式再去把玩這樣的觀影過程,但實際上他們心里是有桿秤的,我相信實際上通過三方共同努力,這種狀況還是會得到改善。。